恆愛 作者:八神月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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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輕風乘著湖波而來,拂亂了湖邊一對男女的前髮,男子身穿素衣,外罩紫衫,羽扇綸巾,神彩奕奕,女子身著雪藍綾羅,銀色長髮隨風飄逸,乖順的靜坐在男子身旁。

  那幅景致描繪著說不出的幽雅,恍若夢境的奇異、祥和、平靜……

   但這悠然情景卻讓她溼了眼眶,心如刀割、拼命喘息著,仍止不住胸口那份悲慟。伸出手,彷彿就可以進入那如夢如畫的場景,但不管她有多麼用力的延展手的長度,終究是差了這麼一點。

   她看見圖中那兩人有說有笑,暢談安邦定國遠景,兩人臉上的笑顏寫著無盡的甜蜜,那幸福的畫面卻緊緊揪著她的心,苦不堪言。

   「笙兒,你覺得我可以安邦定國麼?」男子眼神略帶迷惘,試圖從女子的口中得到心安的答案。

   女子的回話,身在遠處的她聽不見,抑或是……不願意聽見,一直以來內心深處總有著無盡的懊悔,或許自己不該說那些鼓勵的話,該在兩人互許諾言之後就遠離這紛紛擾擾的亂世,如此一來……今日的局面便不會如此絞心。

   恍然間,天色轉暗,清月高掛,蕭瑟風聲自耳畔穿過,幽幽月光讓她看不清眼前的那兩人,但對話卻清晰可聞,她摀住耳,但聲音仍舊毫不留情的竄入耳中。

  「抱歉……笙兒,我負了你……」

   「我哪裡比不上她?」那咬牙切齒的聲音,如今還深深烙印於她的腦海。

  嘶吼、慟哭、聲嘶力竭……

   道歉,無數的解釋,卻換不回那日並肩齊坐湖畔的場景。她掩著面,任淚水在臉上奔流,哭訴著,那人還是轉身離去……為了他的宏圖大業。

   苦戀著不屬於自己的愛情,咬著牙看著那人成親,擰著心為他引的盧過壇溪……她不懂為什麼已經決定要逃開,卻還是為那人做了這麼多……

   時光流年,她還是沒能拂袖而去,仍站在那兒,遠遠的觀望著,看著那偉大的夢想逐步實現,看著那人走向權力的中心,看著……兩人最後的眷戀化為雲煙。

   她愛大漢……也恨大漢……愛著當年兩人織繪的夢想化為真實,恨著這個夢帶走了屬於她的至愛,說不清的情感牽絆著她,多年過去依舊在成都徘徊。

   而那份感情早已被那人背棄,午夜夢迴,她總自問,為何自己還要緊抓著這一縷殘眷不放,為何還在沉痛中徘徊,向來的瀟灑去哪兒了?

  還找得回來嗎?

  與姐妹的約定還尋得回來嗎?

  淚水滑過眼角,尋尋覓覓中她看見一道黃金色的劍氣……

  這一回……有人為她找回來了……





   夜燭炯炯,三名身著軍裝的將士圍於案前,人人面色凝重,所聚焦點均聚於桌面,案上披著山川圖,幾枚袖珍銅製馬騎散落於其上。其一將士,揀起一只鐵騎,滑過子午谷直達潼關,遂將銅馬重重地壓於長安之上。

   「可恨啊!」爆怒聲自該將牙縫中洴出,額旁青筋暴露易見「早聽我計,今日我等就該在長安暢飲、慶功了。」

   「文長……已過之事就莫再提起……」另者緊握雙手,半瞇著眼,沉痛在心底隱隱發作著。

   第一次北伐,漢軍於街亭大敗,繼而柳城再被擊破,倉皇逃跑僅於數千人退回漢中,班師歸朝,輸了裡子,也輸了面子。可幸的是,趙雲老將與鄧芝於箕谷退守,燒棧道安然撤退,為漢軍保下兵力。

   「孔明若肯聽我一言,今日怎會落得如此大敗?」魏延一拳搥在桌上,教身旁二人將目光聚於他的身上「再者用人不當,推其過錯於幼常,這真是……豈有此理!」

   「孔明他……也是揮淚斬馬謖。」趙雲撫了撫雲鬢,眼中盡是不捨。

   追憶起平定南蠻的戰功,馬謖可以謂之首位功臣,一計「七擒七縱,攻心戰略」讓南蠻自此不再圖反叛之心,讓大漢朝從此往後不再有後顧之憂,可傾全力揮軍北上,如今能夠北伐,馬謖功不可沒。

   「有本事便力保幼常,他可知人才的重要性?」又是一拳,魏延將不滿全發洩無辜的桌案上。

   「這也怪不得丞相,幼常……是簽下軍令狀的,軍法如山,要保……難啊……」一直默不作聲的鄧芝總算說了句,卻忤了魏延的意思,但也說出其癥結所在。

   「孔明倒還保全了馬家人,也算是仁至義盡了……」趙雲吁了口氣。

   鄧芝看了看身旁愁眉不展的兩人,轉口開了新話題「聽聞幼常有一姪女,在斬令下達之後四處為他奔走,甚至還直接上書給丞相,在這人人欲與幼常劃清界線的時刻,其精神實在可敬。」

   「嘖!精神可敬有何用?最後孔明還不是下令斬了?」說到氣憤,魏延又搥了木案一記。

   「聽說馬家姊弟到飛羽營了……」話鋒一轉,鄧芝的聲音轉降蚊聲,並用眼神示意在場的兩位「不知何故,她兩竟知曉飛羽的存在,我怕事關飛羽的機密……」

   見魏延摸了摸下顎,歪著頭尋思著,他亦不懂為何近日飛羽營的人口激增,甚至懷疑三人共同策劃「飛羽十傑」教他人給洞悉了。

   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兩位年青人,趙雲這才開口「莫擔心,近日那些加入飛羽營的人,全是我招進的……」

   此話一出,馬上引來兩位將軍的困惑,需知舉辦「飛羽十傑」的競賽,此乃私下募兵,此法已違大漢律法,若有不慎,被人拿來大作文章,重則是可以拿此辦案。

   「招進的人都是我臨選過的,全是忠良之後……就如伯苗所言的馬氏姊弟,也是我差人告知他們的。」話語至此,趙雲頓首莞爾「他們……也不負我所望,其武技、膽識……均非常人所有。」

   「這……會不會太險了點?」鄧芝心有所顧忌的望向趙雲「若有個萬一……」

   「怕什麼?他們都是忠良之後,自該明瞭為大漢人就該為大漢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!如此的背景更能激勵他們上場殺敵的決心。」魏延二話不說打斷鄧芝,一股腦的將厚望寄予那批素未蒙面的孩子。

   「除此之外……飛羽的競賽,恐怕得早些開始……咳咳!」趙雲掩嘴用路咳了幾聲,意有所思,眼神亦混濁了起來。

  「將軍保重!」魏鄧兩人齊聲道,就怕蜀漢朝開國老將有個萬一。

   「只是偶染風寒罷了,莫擔心……」拭過唇角,趙雲續著說「此次北伐本將……有著深刻的體會,飛羽的成立宜早不宜遲,切莫耽擱。」

  趙雲的意思實讓另兩將有所認同,均點首稱是。

   「我明日就去飛羽營宣佈,下個月初十就開始舉辦賽事。」魏延立即拱手作揖。

   「嗯,好……如此一來便能稍為心安,文長……此事就全託付你與伯苗了。」語畢,又是一陣急咳,向來英氣逼人的趙老將軍,經北伐一役後,又受病魔侵擾頓然老去多歲,往後的事他只想快速打點好,其餘…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  低首又見山川圖,趙雲指撫中原,思緒遠飄至數十年前……

   猶記那年黃巾之亂,還記初次與劉備會面於袁紹與公孫瓉之爭……自此戎馬一生,平定荊州,又取益州,漢水之戰。多少英雄將領敵不過歲月殘摧,又有多少人為忠義拋頭顱、撒熱血……而這些均已成往事。

   逝去了這麼多……天下三分卻毫不更動,先帝遺囑成與否,他只望在有生之能親眼目睹之……

 

  後記:

  感謝各位看到這裡的大家∼
  說真的,看到風城之心大邀稿的時候,我還以為是什麼詐騙集團(誤很大)能夠刊於楓舞軒轅這種大站的,真的超開心的∼
  本文為朝雲x笙兒的補完,內容會盡量和原著一樣,這樣才有補完的感覺,而不是為寫而寫的焉橫文。只是現在還不曉得要寫多久才可以寫到正文就是了……
  如果對文章有什麼疑問或建議,還請不吝指教<(_ _)>

  以上∼

  八神月寒

  Ps.看到風城之心大放笙兒抱朝雲的圖在《恆愛》的門口,真的超high的∼太感謝你了>\\\\\\<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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