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、月河洞
「抱歉小朔，我可能無法拯救你姊姊了。」
我單膝半跪在地，用鐵劍支撐住身體，讓自己不自於倒地。
眼前的畫面令我感到深深絕望。
按照白髮小姑娘的弟弟——小朔，所指引的方向。
穿過樹叢茂密的陰暗森林，來到更陰暗的山洞——月河山洞。
說好到月河山洞舉行儀式，但怎麼知道這是充滿怪物的迷宮！
似乎村民走著某條秘密安全的路線，抵達儀式場所。而我所走的道路……全部都是殭屍怪物。
更絕望的，是眼前，看不到前進道路的，死路。
還有這種既視感……絕望阿！這分明剛剛就來過這了！！！
有妖氣！
迅速的迴身砍出一劍，劍上有受阻的感覺，還有在昏暗中大致看見飄在空中的巨大人頭，證實感覺沒有錯誤。
飛頭蠻——沒有身體，一顆大頭上長著尖角，用大得像翅膀的耳朵飛行。
又是這個腦袋超大的活屍怪物，我熟練的揮舞鐵劍，給予它貫穿的致命傷。
大頭怪物消散成青煙，消滅……不，只是暫時消失而已。
同樣的妖魔已經殺了數次，但沒有按照指定方法，找到飛頭蠻的真身銷毀，它還是會繼續跑出來亂的。
但現在沒那個時間斬妖除魔，要趕快從迷宮中找到出口！
「……要走哪裡？」最多選擇的十字岔路。
抬頭看其他還能問的人，也不能說是人。
ˊ︶♦︶ˋｚＺＺ
「符鬼……你的表情真傷人，有無聊到讓你——別煩我了！」
劍劃圓架起防禦，擋住了妖氣鬼火。
又是那個大腦袋，在這盤繞許多怨念的山洞，強化它的再生能力了。
似乎它的真身在附近，所以復活速度更快……在附近……
……對了！還有這個方法！
我心懷感激的看著飛頭蠻，旋轉把劍收回背上劍鞘後。於是，開始逃跑。
「吼？！」背後的飛頭蠻發出低吼聲，追了上來。
在辨別眼前道路的同時，仔細感覺飛頭蠻的妖氣變化。
果然沒錯！它的妖氣正在足見減弱。
因為離它力量的來源——躲起來的身體，越來越遠的關係。也代表正在離開了這個區塊，通往下個妖怪分佈區域。
師父說過，不管是在森林、龍舟、密道、山洞、甚至鯨魚肚子裡。只要是有怪的迷宮，都會像人類一樣有階級分佈，從弱至強，從入口至終點。
剛開始進來走錯路時……遇到的是一般屍變的活屍，再來則是遇到比較難纏的殭屍，現在則是一直鬼打牆碰到的飛頭蠻。
而這條遠離領地的路上，並沒有遇到一開始的殭屍，所以——
這裡絕對是正確道路！
我原本是如此堅信的……
「為什麼又有殭屍擋路……我很趕時間也！」
飛頭蠻的那顆大頭已經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隻會飛的殭屍。
飄出比一般殭屍還要濃厚的怨氣，是一般殭屍長久沒有處理而進化出飛行能力——飛殭。這型態，已經不是普通倒是能處理的妖物了。
不，不只如此。一道難以察覺的幽暗隱於黑影，還來不及反應，腳上已經多出一道滲出血的爪痕。
反射性的用鐵劍進行反擊，感覺劍尖彷彿是削過水面似的，不像實體。
雙眼仔細凝視，以經可以看到那半透明的形體了。
是幽靈——死後眷戀人間不肯離去者。
幽靈善於隱藏，妖氣也較難察覺，尤其是在飛殭旁邊，更難注意到它了。
「但那份眷戀，更多是憎恨吧。」
傷勢不大，還不會影響現在的戰鬥。我重新擺好架式，面對兩隻不弱的鬼怪。
「我知道你們的過去，是悲劇收場才會變成怪物。我不才，不懂一般的超渡辦法，不過我必須去阻止另一場悲劇，所以只能用這把劍，把你們超渡了。」
我討厭殺戮，或許殺妖怪有斬妖除魔之意，所以比較沒有罪惡感，只是不代表我的行為有改變。我能作的，只有帶著歉意的心，殺了他們。
攻擊∼防禦、防禦，攻擊！攻攻攻——阿！受傷，後退∼！熟練度不足劍重敏捷降低，又受傷了，符鬼引轉移注意。反擊……選擇使用：鬼古道術！
鐵劍，雖然破壞力變大，可相對增加的重量，降低我的靈敏，這拿來對付會飛的飛殭屍與幽靈，顯得沒這麼好用。
像現在反擊沒中，距離被拉開了，貿然追擊速度不足，反而會受更多傷的。
所以，這正是應該使用道術的時後！
運轉靈力，將自身的木屬性力量發出，化作一道綠光飛向妖物。再以意運氣操縱，像一把飄舞的葉子飛舞，每一次的飛舞，都讓飛殭跟幽靈身上，多出許多利刃劃過似的銳利傷痕——葉舞術。
太棒了，術法有成功，木系力量正好給予土系的飛殭嚴重傷害。
可惜葉舞術，原本是要操縱落葉殺傷武器，在山洞中沒有真正的落葉，不然靈力加上實物，定能讓它們兩隻灰飛煙滅。
不過看它們的樣子，已經沒辦法再打了。
但不用急著取他們性命，剛剛使用道術有奇怪的感覺……
重新聚集靈力，感受飄盪在大氣中了靈力，是充斥在山洞中滿滿的土屬性力量……還有，意外濃厚的水屬性！
「找到河神的線索了！」
發現水屬性的力量是在上一條道路……差一點就走對了說。
「原來不是村民有安全密道通往，是指定路線安全。」既然是在上一條路，那就沒有繼續打下去的需要了：「妖怪先生們，再見了，我要去阻止河神。」
。沒有至它們與死的必要，那就將劍收起來，閃人
「河……河阿阿阿！！！！」
兩隻妖怪發出憤怒的咆哮聲，有點像昨天乾，乾……那字到底怎麼唸阿！
不給我時間查字，半透明的幽靈……消失了！
彷彿成了空氣，完全看不到，只能聽到移動的颼∼颼∼聲。
手臂上受到一爪！反擊……沒砍到。換腰上受到攻擊！再反擊…又沒砍到。
我胡亂揮劍，符鬼也衝下來胡亂衝撞，一人一鬼不斷的攻擊下，不知道真正傷到幽靈的有多少……
幽靈雖然沒有實體，攻擊力相對不強，但一道道傷害累加，已經讓身體感到負擔，無法在無視傷害了。
呼∼不行，被這小嘍囉弄得手忙腳亂，等下怎麼對「河神」阿！
既然劍攻擊不到，那索性不要浪費體力揮了！
我一把將鐵劍刺進地面，空出雙手……大腿受到攻擊，就是現在！
木屬性靈力從身體竄出，困住了那隻看不見的幽靈。再來是——再次——
「葉舞術！」
排出來的靈力凝聚成葉片模樣，弱化版葉舞術飛舞，重創幽靈！
再一掌，把看不到的它，打到牆壁上，凹現出看的見的坑。
「殺……阿……神阿阿阿！」那隻進入爆怒狀態卻遲遲不動的飛殭，動了。
強大妖氣放出，不再是單單的氣息，已經能看見與大地共鳴的土系力量了。
接、著、那、力、量，被粗暴灌進地面中！
「土、土……靈爪？」妖怪使用道術？
地面出現的搖晃徵兆，正是土系基礎術法——土靈爪！
原本腳下柔軟的泥土，頓時變的堅硬許多，並向上隆起，化作尖石竄出！
當奇術發動出來時，要躲避是非常難的。這時候能選擇的，只有：防禦！
劍氣護體，防禦、防禦、防禦、防禦、防禦、防禦、防禦、防禦——
「呼∼喝∼喝……」我感覺到自己呼吸急促。
妖怪不會控制奇術，單純用土靈力注入地面而施展出土靈爪，威力沒有正版的強，才能勉勉強強的防禦下來。但身上還是多出了許多，大大小小的傷痕。
「換我出招了，符鬼！幫我纏住它！」
有一個不需要消耗任何血量、靈力、體力的方法，打贏它。
現在想一想，那不就是專門對付瀕死爆發的妖物們，的好道具了。
！◕ｏ◕！：啾！啾！啾！
得到我的指令，金符鬼快速的飛行，像道金光似的在飛殭身旁快速環繞。
飛殭不斷揮舞著爪子，但怎麼也抓不到嬌小靈敏的金符鬼。
就是現在，喊出那道指令——「煉妖！」
飛殭停止跟金符鬼玩殭屍抓鬼的遊戲，身體僵在半空中，眼睛兇狠的瞪過來。煉妖壺已經展開吸收的空間，但它頑強的抵抗，就是不肯進來。
「河∼∼神！！！！」
河神？！
原來如此……原來它是在呼喊河神，原來它的憎恨是來自河神，原來這山洞中滿滿的怨念是出自河神。
「我可以幫助你。」不確定飛殭聽不聽的懂，盡力嘗試與他溝通：「我來這裡的目的，就是為了對付河神！」
掙扎中的飛殭停止動作，沒有表情，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呆愣住了。
「只要請你乖乖進來，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，或著是去找河神，報復。」
「河神！殺殺殺殺！」飛殭還在吼叫，但它傳達給我知道的情緒，是興奮。
隨即身體變作碎片，被我成功收進煉妖壺中。
空間裂縫還沒關上，因為看到了另一隻想進來煉妖壺的妖物——幽靈。
不掙扎的，靜靜的給我捕捉。為了完成他們的夙願。
「好累……以前全部加起來，也沒今天打的妖怪多。」
倚靠著泥土牆壁稍作休息，並取出今天剛買的一株羅勒草。
兩片葉子含在嘴巴中，傳出芳香清涼感消除了部分疲勞。再把剩下的兩片，捏爛，塗抹在傷口上頭，幫助止痛和加快恢復。
「不可以在浪費時間了。」
把手掌上的綠色汁液和碎片，隨意塗抹在較大的傷口上頭。用鐵劍撐起身體，啟程，趕路。
不要讓這山洞再增添一名冤魂了，一定要阻止！
……
頭上綁著紅巾的祭祀女，在擺滿各種食物的供桌前，唸唸有詞。
村長和三兩個民帶著恭敬和恐懼的心，看著地上的大洞，等待，和見證。
等待兩名身材魁梧，手拿長棍的祭祀男，將人形祭品推入大洞中。
壁上的火把照亮山洞，閃爍不定的紅色火光，清楚照耀著，地上那名被綑綁起來有著一頭雪色白髮的少女，她雙目蕩漾淚光，滿是恐懼望著眼前黑暗大坑。
村民能清楚看見她抬起頭，投射而來的哀求目光，但都當作沒看到一樣。
不是冷血，是習以為常。為了村子的正義，犧牲是必須的。
「……感謝妳的犧牲，我們會永遠記得妳為村子所做的。」村長熟練的唸誦著，每年都要複習一次的台詞。
原本前面是還要加個名字，聽起來會更有壯烈感。但是白髮小姑娘一直以來都被村民用「妖女」代稱，所以一時想不起她叫什麼來著。
「為了村子，妳要好好的侍奉河神喔。」祭祀女微笑說完，轉過身對著祭壇高呼：「河神大人阿，我們將祭品奉獻給您了！」
在最重要的一刻，不速之客來了，一聲喊叫阻止了儀式：
「住手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