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、搶救祭品
「河神大人啊，我們將祭品奉獻給您了！」
聽見前方傳來女音高聲道出這句話時。
加緊腳步，飛快衝過前方∩形彎道，在陰暗的洞穴中看見明亮出口了。
深怕來不及，先敞開喉嚨大喊：「住手！你們快住手！」
穿過洞口，眼前頓時寬敞許多，看見幾位看過跟沒看過的村民，正用狐疑的眼神看了過來，好在，在他們中間的大洞邊緣，找到了昨天那位很有禮貌的白髮小姑娘。她被粗暴的用麻繩綁住，阻止逃跑，但阻止不了她內心恐懼的顫抖。
不管如何，還沒被推下去就好。
「你們太過分了，怎麼可以拿無辜的少女犧牲來祭祀什麼河神？」
我名正言順的說。得到的，是好幾道白眼。
「這哪來的小鬼？」綁紅色頭巾的男子，一副厭惡的說。
彷彿看戲看到精彩處，被愕然打斷似的不爽表情。
「他是路過我們村子的人，我在路上有見過他。」另一個綁頭巾的男子說。
「啥？只是路人？跑來這裡礙事幹嘛。」表情臭到讓人不敢恭維。
這個頭巾男超不禮貌的……咦？除了村長外，原人其他男性都有綁頭巾。
算了，這不重要。
「我只是路過這裡的路人，看見你們在舉行很過份的獻祭，所以來阻止的！」
「這獻祭是河神爺吩咐的，我們只是照著辦。」某婦人如此說著。
看她的表情是知道這是錯誤行為，然後把罪惡推給河神，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。這正是村民們，所保持的錯誤態度。
「這個河神根本就是騙人的神，你們都被他給騙了——」
「死小鬼，你胡說什麼阿？」
「對呀∼∼∼妳又憑啥知道河神爺是真是假？」
「小兄弟啊。」村長撐著柺杖，緩緩移動老邁身子走進：「將十五歲少年獻給河神爺，以求全村平安，是我們村中自古以來之傳統……」
走到正前方，讓我看清楚村長蒼老的眼睛，是多麼的混濁。他用稍微大聲的音量正色說：「若我們不獻少女！河神祂會大怒！！給全村降下災厄！！！」
被他突然的激動，給嚇到了一下。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可怕？
「……災厄？」
「是啊————讓水源斷絕，或讓我們五穀不繼，使我們無以為生阿！」
說的好冠冕堂皇……
「所以，這神根本有問題，那完全是妖魔的行徑呀！」他們愚昧態度，真讓人火大：「你們應該想法子將妖魔趕走，而不是找可憐的小姑娘犧牲！」
聽到我的憤怒指責，村長只是淡然的回答：
「小兄弟阿……」雙手一攤：「人家河神爺可是神，我們卻是人，又能怎辦？」
「您放心，我曾學過鬼古道術，也許能替大家消滅祂！」
總算……是讓村長出現猶豫了。這樣或許能——
「村長大人，這小鬼原來是江湖術士，跑來是想兜攬生意、騙我們大家的錢！」女村民走到村長旁邊進言。
為什麼要這樣的惡意，來詮釋我的好意？我根本不是這樣想的！
我還來不及反駁這頂無端扣下的大帽子，又來了一頂：
「沒錯∼∼∼∼娥娘說的對，我也這麼認為！」另一名婦人跑上來，咄咄逼人的說：「命是大家的，倘若萬一他不敵河神爺，只是連累全村，那時如何是好？」
這番對河神爺半點也沒敬意的發言，雖然很討厭她的說話態度，但確實我沒法保證我一定可以勝過河神。這讓我不知道怎麼回話。
「唔……」村長思索了一下，宣布決定：「小兄弟啊實在抱歉哪！此事攸關全村安危，老夫可不能冒險來聽你的！」
說時遲，那時快。來不及反駁，村長已經轉過身，喊：「把祭品扔下去！」
看見白髮小姑娘對我投以感謝的眼光，灣出像是叫我不用擔心的笑容。接著閉上眼睛，雙眼溢出珍珠般亮麗的淚珠。
手掌抓淚珠打濕再掌心，只抓到了一把空氣。終究還是慢了一步，眼睜睜看著白髮小姑娘，被兩名祭祀男用棍棒給推落了。
「你們——」望著只有抓到淚珠的手，我緊拳頭。
火大，這些只要不是自己犧牲就沒關係的，冷血愚民。
更火大，沒法從他們手中救出白髮小姑娘的自己。
「走了、走了。」
傻眼，村民們竟然毫不留戀的，拿起火把直接走人！
「想兜生意，請到別的地方，去去去——」
「你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，但倒楣的卻是我們呀——」
他們為虎作倀的行為，又與妖魔鬼怪有何差別！
不可以……我緊閉上眼睛，不看、不聞，壓抑滿腔的怒火，忍住伸手向後拔劍的這個衝動。
真正的妖魔，是在下面。
「可惡，我得下去救她才行！」
忘了深不見底的大洞，下意識的吞嚥了口口水。先稍微深呼吸，提起勇氣以及輕功，在自己還來不及膽怯的剎那，縱身跳下——
眼前頓時進入漆黑，眨眼間又變的看見些微的光芒，視線跟著寬廣。
——落地，這裡的地面還滿軟的，坑洞也沒有想像中的深。
真是太好了，這樣子白髮小姑娘，應該也沒事。
「這裡是……」
眼睛漸漸適應，看見這裡有許多柱狀岩石林立，前方還有一條小河流過。但沒看到所謂的河神，以及白髮小姑娘的蹤跡。
剛起步的腳尖碰到柔軟的東西……然後低頭——
找到了！原來白髮小姑娘就在腳邊……
想一想也是，從同個地方掉下來自然不會離太遠……還好下來時沒踩到。
為自己的大意捏了一把冷汗，倘若真的這樣踩著了。河神還沒出來，而我卻先把人給踩死了……呼∼真的是好險沒釀成大錯。
女孩沒有明顯的外傷，看她兩色發白緊閉雙目的模樣，看來是被嚇暈過去了。蹲下身幫她鬆綁……解、解、解、刀。花了一番功夫，總算將繩子解開了。
女孩也因為我的動作，悠悠甦醒。看她兩眼迷懵，還沒回過神來。
「妳還好吧。」
「阿……」女孩完全醒過來了，坐起身子疑惑的看著我說：「怎麼是你？」
「哈哈，我是跳下來救妳的！」
「跳下來？」女孩水亮大眼睛瞪得更大了：「這裡……這裡應該很危險耶！」
……這時候居然先擔心我的安危？她真是個好女孩。
「沒關係，我好歹也算學過一點道術，應該可以應付那妖怪的！」
「妖怪……」她一臉疑惑的問：「您是指河神大人嗎？」
河神？為什麼這村子的大家都把那當神阿！
「是阿，哪有神會叫人用活人獻祭的？我趕肯定這一定是妖怪！」
「可……可是……」女孩有些疑問又有點膽怯的說：「河神大人……祂怎會是妖怪？」便小聲了。
「我知道你們村中每年都要犧牲一名少女給牠，而且都一去不返，據說是被河神吃了——我雖然只是入過，而已，但既然知道這樣的事，就不能坐視不管！」
「但……但是……」聲音變得更小，有些小結巴，畏懼又緊張的說：「河神祂會處罰我們全村的……」
「——所以。」提到這兒，就讓人火大：「大家就每年一起找個無辜可憐女孩，用她性命來換得其他人的一時平安，是不是？」
說完，才發覺自己語氣是不是太兇了點？
「對……對不起……」女孩馬上道歉說：「我、我以前從沒想過這些……」
「哎呀，你是在幹嘛？我又不是在罵妳，我是在責備你們村中的那票大人，不是責備妳——不然我又何必辛辛苦苦，跑來這裡救妳呢？」
「對不起……我……」
女孩還在害怕，但時間可不允許這樣耗下去。
「來，我事了！我們起來趕快離開這裡吧。」
伸出手給她拉，藉此給予她勇氣。
女孩聽話站起來，但還沒牽到她的手。
唰——的一聲後。我，怎麼離開地面了？
並且離旁邊的石柱越來越近，越來∼越近，碰——趴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