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、白髮小姑娘
唰!唰!唰!
我手持桃木劍迅速的劃過三劍,飛起木削與漫天葉片灑落。
ˋ◕‿‿◕ˊ:啾!
在我的攻擊結束後,金符鬼飛了上去,用身體來撞樹木,接續攻擊。
在我們的合力攻擊下,樹木已經變得滿是傷痕。
這不是吃飽太閒找樹木幹架,是樹木自己找上門來的!
一般樹木自然是不會跑來打架,除非它是不自然的妖物精怪才可能。
它正是妖怪——樹精。
長的跟一般的樹沒什麼差別,不過它多長了一張鬼臉。
可惜他嚇錯人了,成了我的實驗道具。
「應該是這樣做沒錯吧?」拿出煉妖壺,類似把東西放進去的感覺,伸掌憑空的抓向樹精,並唸上那兩字:「煉妖!」
樹精突然定格,隨即身體變作碎片,有點像饕餮出場的模糊樣子,而現在是以倒轉演出。我感覺到樹精的神、靈、魄,成微小的碎片飛了過來,被我「放進」煉妖壺展開的空間係縫中。
「成功了?還滿簡單的嗎,唯一麻煩的只有條件要『瀕死』。」
原本以為煉妖壺只有拿來裝東西而已,直到剛剛在思考拿什麼餵食,餓肚子露出ˊ◕╴◕ˋ表情的金符鬼,看了說明書才知道有這妙用。
「呵∼我這樣子還挺像道士的。」為自己的成功感到自豪。
帶著愉悅的心情,穿出叢林,眼前頓時豁然開朗。總算離開伏魔山的範圍,望向北方不再是連綿山脈阻隔。
順著馬車、行人走過的路道,一路往北,希望能能在太陽落下前找到落腳的村落。最好是師父說的「雷夏澤」就在不遠處,能儘快找到「公山先生」。
雷夏澤沒有看到,倒是第一個期望實現了。
一個由竹籬圈出的村落,掛在出入口旁的三字招牌已經相當破損,不過依稀還是能認出是——月、河、村,三字。
「要進入村莊了,不能被一般人看到喔。」叫吃飽了,趴睡在我頭上的符鬼起來。牠有些不滿的癟著嘴,但還是聽話的隱身了。
準備完成,於是朝村莊前進,打聽雷夏澤的消息。
原本是想向巧遇的村民詢問,沒有結果就像店家、村長打聽。想不到的,是進到月河村中,看見廣場上盡是村民來來去去,不曉得在忙什麼事情。在這不大的村莊中,這裡已經是聚集大半以上的村民了吧?事不宜遲,開始向他們打聽。
「亂阿……亂阿……」「婆婆,請問您一下,您知道雷夏澤這個地方嗎?」「雷夏澤?沒停過……」婆婆不知道
「請問您一下,您知道雷夏澤嗎?」「我正忙著和神祭典的事,沒時間……沒時間!」壯漢不知道。
「唉……河神每年都要找十五歲少女來獻祭,不然河水就會枯竭,無法耕作……村中一些有錢的人家,就乾脆搬走了。這個村子也就越來越窮了。」
聽不太懂伯伯在說什麼,但他這樣自顧說起來了,讓我怎麼問呀?
「這位大叔,請問您知道雷夏澤嗎?」「雷夏澤?沒聽過呢……不過在大夫家旁有位殻商張老爹,常運著村中麥子去外地賣,也許他知道吧?」
這個也……咦!胖叔好像有提示。話說醫生家在哪呢?
醫生家比雷夏澤好找多了。在這有些貧困的村落中,唯一門上貼著紅色春聯,屋頂非茅草而是以瓦片砌成的房屋,多半就是了。
果不其然,在一旁看見帶黑帽,留著一搓黑鬍子身穿青衣的大叔。
「請問一下,您知道雷夏澤在哪嗎?」
「雷夏澤?喔,當然知道啦!離開這村子,繼續向北走,就是雷夏澤了。」
「真是太好了!謝謝您!」順利獲得雷夏澤情報!
「那是個好地方,每次要去北方做生意時,我喜歡去那兒歇息,不過你可能沒辦法過去,因為今天是『河神祭』。你去問問看守橋的那位大哥試試。」
道過謝後,快步走向橋的方向。行進中,依稀聽到背後大叔自言自語:
「唉……前年抽中我的姪女,當了什麼河神祭品,就再也沒有回來……」
河神祭?祭品?
挺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,不過救師父要緊,就不多問了。
走到橋邊看見用雄壯身軀故意擋住橋的大哥,還沒詢問,他反倒是先開口:
「小兄弟,停下來!這座橋現在不准任何人通過!」他語氣沒有婉轉的說。
「咦,不准通過?為什麼?」
「我們這幾天要舉行中要的『河神祭』,按照村中以往的規定,橋不准任何人通行。」似乎見我沒打算強行通過,語氣稍微柔和些。
「祭典?」相似的詞彙又出現了。
「是的,小兄弟,這是我們月河村一年一度的重要祭典。祭典其間橋一律封閉,要等到結束之後,橋才會恢復通行的。」
「可……可是我有很急的事情,請您通融一下……」
「不能過就是不能,小兄弟!」守橋大哥態度堅硬,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。不再多說,直接告訴唯一能作的:「你可以先在我們村中的旅館店落腳,幾天之後祭典結束了,你就可以自由通過,想來回走幾趟我都回不阻攔。」
「還要幾天後阿……」
希望待在絲中的師父,不會因為多等幾天不耐煩,而蛻變成蟬破繭了。
「鎮上東邊有家旅店,賀老闆是村裡的長老,人很好,你可以去他那投宿。」
沒辦法,只能先去旅店,在想想其他辦法了。
走阿走阿,如守橋大哥所說的一樣,村子東邊有家旅店。希望老闆也和他說的一樣人很好,願意幫我解決問題。
找到旅店,也見到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待在旅店陰影處
他也見到了我,拿出比一般乞丐乞討的碗,還大上許多的大桶子出來。
「小弟阿,別擔心,老乞丐不是要你拿錢把這桶子裝滿,那不能拿來喝。老乞丐我是又累又渴啊,我看看有個井,不知你願意幫我打水喝嗎?」
「……」我有兩個選項回答,「好阿!」「不好!」
我選擇了作善事:「好阿!」
「那口井在那邊,麻煩你打十五碗水。」拿桶子和飯碗給我。
我打水、打水、打水、打水、打水……打第十五碗水……打水、打水、打水、打到一百五十銀兩……果然好心有好報!再打……井水被我打乾了。
「小兄弟,謝謝你。」伸出手:「交出原本我應該撈到的一百五十銀兩。」
「……」你有順風耳阿。
「開玩笑的,這才是你應得的。」乞丐從破爛的衣服裡抓抓,抓出一罐金瘡藥:「我這兒有個金瘡藥,就給你吧!不過……不要總是認為好心有好報的。」
怪人……收下乞丐回報的藥物後,我踏上進到旅店的台階。
途中還聽到老乞丐說怪話:「天狗蝕日逢河神祭……要趕快逃嘍。」
不理會瘋言瘋語,我走進旅店中了。
「小客倌,歡迎光臨!」頭髮斑白慈眉善目的老人,在櫃臺後招呼說:「這兒投訴一晚只要五十銀子就好了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挺公道的價格,對於不多的盤纏來說,不會造成太大傷害:「可是我想請可以問您一下嗎……」
話說回來,這問題好像問希望客人多住幾天的旅店,不太適當阿。
「怎了?」賀老闆笑問道:「難不成盤纏不夠嗎?」
「阨,不是的……」說的慢,被嚴重誤會了。直接明白的告訴賀老闆好了:「我有急事得感到對岸去,但一位守橋大哥卻不准我通行……老闆不知道是否有什麼法子,可以幫我早一點點過河到對岸去呢?」
「恩……」賀老闆稍微沈思一下,道:「你這問題可難了呀!」
「明日村內要舉行祭祀河神爺的儀式,村人為了表示敬意,都會把橋封了!這一帶水流又十分湍急船隻難以行走,村中平日也全仰仗此橋來渡河的……如果你想繞到水較淺、有渡船之處,那可能要走很多天的路——」
老闆人很好,非常熱心的告訴我他所知道的一切及方法。
可惜不是好法子。
「真是傷腦筋。」抓抓頭思索了一下,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行了:「好吧……與其也是花時間,那我還是在這裡等幾天好了!」
賀老闆微笑,他似乎挺滿意我的答覆:「既然這樣,我算你便宜一點好了,只要三十兩銀子,您要住宿嗎?」
呵∼跟傳言中一樣賀老闆人真好,自動幫我殺價了。回答當然是:「要。」
「可惡,竟然不准人過橋,這村子在搞什麼呀?」門口處傳來謾罵聲,看過去是一名男子,肩上背著藍色布巾包起的行囊,看那打扮應該跟我一樣是旅人:「喂,老闆∼∼你們這兒可還有房間?」
「有的,請稍等一下……」賀老闆迅速收起,我給的降價版金額,向我使了個眼色,道:「抱歉,小客倌,您的房間在樓上,我先叫人帶您上樓去安歇吧。」
我知道賀老闆要我趕快離開,免得在聊下去不小心被發現老闆算我便宜。
「嗯,那就麻煩您了。」
賀老闆拿起桌上的鈴鐺搖了搖,鈴∼鈴∼鈴∼:「有客倌來囉,快來幫忙!」
啪、啪、啪,一名女孩半點也不姍姍的快步走下樓梯。
女孩身穿藍色步衣,來到我的身前畢恭行禮,聲音輕柔婉約:
「您好,謝謝您光臨敝店。」
女孩長的眉清目秀,不施脂粉淡雅梳妝,流露出清麗氣質……這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那兩邊簡單紮起的白髮——白髮!
「阿……」半晌,這才回過神來回話:「妳好!」
女孩似乎習慣像我這樣的不禮貌看她,微笑伸手比向後方階梯:
「您房間在樓上,請您跟我一起上來。」
隨著白髮女孩的步伐上樓,看見她已經在用竹牆簡單隔成的房間門口等待:
「這是您的房間。」女孩再一次鞠躬,靦腆的介紹:「雖然可能簡陋了些,但我平日都用心把它打掃得很乾淨,希望您會喜歡。」
「恩,真的是很乾淨的房間!謝謝妳。」是不會在意簡陋,很感激女孩的用心。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在意:「對了……我可以好奇請問一下嗎?為什麼妳的頭髮……是白色的?」
白髮很常見,師父也有、樓下的賀老闆也是,長在小姑娘頭上倒是第一次見到。和蒼白不同,她沒有一絲黑色,是充滿活力的雪白,讓我想起小時候看見簌簌落下的雪花,美麗的景象至今記憶猶新。
「阿,我……」聽到我問題,女孩緊張的有些結巴,害羞的說:「我這是天生的……我出生的時後,就已經整個頭都是白色頭髮了……」
「哦,原來是天生的阿?好特別——」「姊姊、姊姊……嗚……嗚嗚……」
我的話,被突然傳來的男童哭喊聲打斷。
「對不起,那是我的弟弟……」白髮女孩趕緊道歉,並解釋:「他的腳有點不太方便,大概是又摔倒了。」看得出她挺著急的。
「嗯,妳趕快去看看妳的弟弟吧!萬一跌重了,那可就不好。」
「吵到了您,真是不好意思——那我就先告退了……」
又一個禮貌的鞠躬,白髮女孩快速跑下樓去。
望著她消逝在樓梯的白色身影,不自覺的說出內心想法,讚賞出聲:「真是好友禮貌的小姑娘阿!」
看著乾淨的房間,倦意頓時湧上心頭。
想一想也是,今天跑上山、跑下山,跑到這個村莊來,沿路上還跟妖怪,把旅程給變成障礙賽了。
「辛苦奔走一整天,實在也有點累……先好好睡個一覺吧,明天在順道去見識、見識,一年一度的河神祭。」伸懶腰,走進竹牆隔出的房間中。
只是——
向、河、神、爺、表、達、感、謝、的、祭、祀,
怎麼感覺大家,都是愁眉不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