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轅劍現代版•旅之遠•時代之道 By Ch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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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別篇·肺腑之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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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 數千年前 -----
神州大地·鍾山
冬季，總是特別漫長，尤其在下雪的深冬，彷彿時間都凝結了。而此刻在東處的鍾山，大雪依舊不停的下著，然在陡峭山巔處的岩群之中，溫暖的蒸氣正不斷從岩縫中冒出，伴隨泉湧形成溫泉。
只見煙霧不斷從泉面冒出，帶著特殊的氣味，是鍾山岩礦獨有的氣味，而在泉湧附近的地面，女子已在池中，閉目浮躺在水裡。她的黑色長髮靜靜的在水中飄盪，蓋住她雪白的身軀，顯得若隱若現，而四周一片寂靜，只有紛飛的雪花，靜靜飄落在泉池旁。
就在這時，她輕輕的睜開眼，見到漫天的雪花，又忍不住伸手向前握起，眼神十分平靜。
『原來，都是一樣的。』
她自言自語，像是想起了什麼，愣愣的望著掌中的雪花，漸漸融化。
『如果最後都會成為水，又何必成為雪呢。』
『如果只能短暫的存在，那又為何要改變呢。』
她依舊自言自語，像是領悟了什麼哲理，有些感慨。
就在這時，她輕輕的把手置入泉池，感受著溫泉的暖意。倚靠在池畔的岩片，她任由長髮在池內飄盪，再次閉目養神。
空中的雪花，持續的降著，在煙霧之中悄然融化，融入池裡。時間也像是放慢般，緩慢的流逝。
正當女子沈浸在溫泉的舒適時，從不遠處的灰石殿堂，一名人族侍女正捧著雲紋的卷軸，來到她身旁。
『啟奏正妃大人。』
『共主從有熊傳來卷軸，請您過目。』
她說著，恭敬的遞交卷軸，給池中的女子。
而女子則運用了掌中的神力，將雲紋印刻解開，並攤開卷軸，靜靜讀著。
此刻大雪依舊下著，幾片雪花灑落在卷軸上，被女子輕輕拭去。而女子則依舊靜靜的讀著，接著露出微笑，將卷軸放在池旁。
『妳替我，傳個口信給共主。』
她平靜的說，像是做好心理準備，沒有任何猶豫。
『是，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恭敬的行禮。
『妳稟告共主，就說我想明白了，很想見他。』
『如果他願意來，明日我會在岩崖處的亭台等他。』
『就向他回稟這些。』
『是，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說，再次行禮。
而就在這時，女子從池面伸手，指向了飾架上的綠石墜子。
『除了口信，妳也替我，把那條墜子送回去。』
她說著，眼神專注的望著墜子，沒有任何遲疑。
『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望著墜子，有些驚恐。
『那條墜子，您一直戴在胸前，從未離身。』
『真的要交由小的，送還給共主？』
『沒錯。』女子說。
『它確實是我心愛之物，正因為如此，才讓妳送回去。』
『共主只要見到這物，就會明白了。』
『事不遲疑，妳即刻前往有熊。』
『是，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說，並恭敬行禮。
此時飾架上的綠石墜子，靜靜發出玉石的亮光，而人族侍女則小心取下，在放入雲紋的木匣後，隨即離開了泉池，前往有熊。
----- 翌日 -----
神州大地·有熊之都
在連續下了好幾日的大雪，在這日的早晨逐漸停歇，伴隨著冬日的暖陽，覆蓋在殿堂外的積雪，也漸漸融化。從數千里遠的東處，人族侍女騎乘著神獸，從鍾山而來。在經過涿鹿和阪泉之野，來到了有熊之都近郊的肥沃平原。此刻下方的平原正覆蓋著白雪，居住在這的人族，正合力剷開積雪，而忙碌著。
望著下方的情景，人族侍女像是想到什麼，意識到自己也如同下方的人族，沒有特別的區別，如不是在鍾山擔任王族侍女，此刻在下方鏟雪的，也會有自己，當離開了人族群居的地界，自己似乎與他們永久隔絕，如不是奉命前往有熊，她已然不知，人族與自己的生活，天壤之別。
王族的生活，終究不是平凡人族得以接近的，如不是天女被幽禁在鍾山，自己也很難親見神族，畢竟那樣身份尊貴的人，是不會來到這裡，更不可能服侍。然命運使然，當共主將天女帶至鍾山，並召命由自己服侍時，她才得有機會目睹真正的神族，果然如傳聞中雍容華貴。
身份卑賤的自己，如今能過上舒適的宮廷生活，只能說是幸運，沒有更好的形容，她但願自己能夠一直幸運，永遠享有這樣舒適的待遇。
正當她在想著這些，騎乘的神獸已迅速的飛過平原，來到了都城前方的塔樓，而塔樓上的人族侍衛，見到飛翔的神獸，隨即將銅鐘敲響。
『是正妃的侍女，將殿堂的大門打開。』
伴隨著一聲聲鐘鳴，在都城最高處的木造宮殿，人族侍衛合力將閉鎖的門扉推開。
在一瞬間那神獸穿越過側邊的偏門，飛行於木造建構的長柱迴廊，最後停在了木造大殿的前方。
此時木造大殿前方的侍者，見到了人族侍女騎乘的神獸，紛紛上前迎接，其中一名略為年長的雲官侍者，則親自扶握著侍女的手，讓她從神獸的背脊下來。
『辛苦了。』雲官侍者對著侍女說。
『正妃大人是否有卷軸，請您交給小的。』
『雲官大人。』侍女說。
『正妃大人要我帶著口信，還有這個木匣。』
她說著，隨即從神獸的背脊上，取下了一個雲紋布包。
『因為這幾日下著大雪，所以我用布包著，怕會沾濕。』
『辛苦了。』雲官侍者說，並從侍女手中接過布包。
他們並肩行走，從大殿前方的石階，進入到殿內。
此時殿內兩旁的木柱，雲紋的布幔正輕輕飄盪，而人族群臣則位列兩側，目視著走進殿裡的雲官，以及人族侍女。
『啟奏共主。』雲官侍者行禮，並將手中布包提起。
『正妃大人將此物交予給您，並帶來口信。』
『口信？豈有此理。』兩旁的人族群臣，開始議論紛紛。
『一個被幽禁的正妃，竟這般無理，不用卷軸而用口信。』
『難道還以為自己是天女，不把共主放在眼裡。』
『說得不錯。』其中一位身穿白羽衣飾的西陵之主，對著眾群臣，向王座上的黃冕男子，表達想法。
『這位繼妃，確實跟小女當時的作風，差異甚大。』
『既然新正妃如此無禮，共主不妨將她的職責，交由次妃方雷氏暫代。』
『方雷氏與我西陵氏皆為大族，且小女生前與其交好，由方雷氏暫代正妃之職，在適合不過。』
『懇請共主下詔，由方雷氏暫代正妃。』
『我等同意西陵主。』人族群臣覆議，支持西陵之主。
『我等同意。』
『我等同意。』
他們一個個覆議，表態支持西陵之主。此時在中央的雲官侍者，則面露難色，望著身旁的人族侍女。
就在這瞬間，殿外一名侍者向內通傳，打斷了眾人的聲音。
『啟奏共主。』
『華胥國主送來一卷軸，請您過目。』
侍者說著，恭敬的將一卷軸，遞交給黃冕男子。而黃冕男子則望著卷軸，解開了上頭的玉紋印刻，攤開來閱覽。
這時台下的眾群臣，以及西陵之主，則共同望著黃冕男子。
只見黃冕男子的神色，依舊保持平靜，沒有絲毫波動。最後他慢慢放下卷軸，袖擺向前一揮，對著眾人下詔。
『既然正妃不能行使權責，從即日起，暫由次妃方雷氏代行職責。』
『正妃青魅則繼續幽禁鍾山，沒有我的詔令，任何人不得面見。』
『你們都先退下，唯有雲官和侍女留下。』
『是，共主。』人族群臣行禮，附和著王座的男子。
而那西陵之主，則面露愉悅神情，並與其他人族一同退下。
當他們都離開了大殿，只剩下雲官及侍女，王座上的黃冕男子，才輕輕示意他們，把布包呈上。
『是，共主。』雲官侍者說，並將布包解開，將裡頭的木匣取出。
當木匣送至黃冕男子前方的案上，他見到上方的金紋印刻，輕輕撫碰了一下，才解開其封印。
在開啟木匣的瞬間，他見到淡淡的綠光從匣內溢出，最後消失不見。
一條墜滿了珠玉的綠石墜子，靜靜的出現在木匣之中。
而黃冕男子則端詳了許久，才回神問著台下的兩人。
『正妃，她要妳傳的口信是什麼？』
他問著，像是想立即知道，她的答覆。而這時人族侍女，則恭敬行禮，回答著。
『正妃大人說，她想明白了，很想見您。』
『如果您願意前往鍾山，會在岩崖處的亭台等您。』
她說著，語氣十分平和，沒有任何情緒。
『好，我知道了。』黃冕男子說，並蓋上了木匣。
『你們也都退下，我獨自在這就好。』
『是，共主。』雲官和侍女一同說著，並再次行禮。
他們悄然的退下，並一起關閉了大殿的門扉，當門扉即將闔上之際，他們似乎見到黃冕男子，又再次端詳木匣，沈默著。
----- 當日夜裡 -----
鍾山·岩崖亭台
雪季結束的夜晚，空氣依舊帶著冷冽的氣息，雖然不再降雪，但依舊能感受到融雪的寒冷，隨著強風不斷帶往山巔。而在鍾山陡峭的岩崖處，一座灰石堆砌的亭台，正靜靜佇立在崖旁。
此刻一輪滿月正散發著柔和的月光，靜靜的灑在亭台的欄杆上，而穿著金色絲衣，髮上鑲嵌著花瓣金飾的女子，正披著繡有雲紋的青袍，望著那皎潔的月色。
『軒轅。』
她輕輕的喚著，凝視著天上的滿月，像是在思念般，呢喃著。
然就在此刻，她身旁的人族侍女，則走向了亭外，見到鍾山不遠處的巫山，正燃起了熊熊烈焰。
『正妃大人，不好了。』人族侍女慌張的從亭外奔回，對著女子說。
『巫山，那邊看起來，像是著火了。』
『什麼。』女子的神情有些震驚，連忙從亭台的方向望向巫山。
只見熊熊烈焰已從山勢而上，將整座巫山都燃燒起來。
『怎麼會，怎麼會。』女子見狀，突然想起了什麼，而悲喊。
『我的四樂器，那些孩子，都還在那裡。』
『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喚著，嘗試著安撫女子。
『您別擔心，巫山距離阪泉和橋山不遠，那邊的都城之主很快就會察覺，派人來撲滅火勢。』
『要不然，我這就趕快前往雪山，請雪山女神來協助滅火。』
『雪山，太遙遠了。』女子說。語氣帶著悲憾。
『等到她來救時，巫山早就燒成灰燼。』
『還是由我親自前往，如果共主要責罰，就責罰吧。』
她焦急的說，隨即憑著自身的神力，從亭台飛出。
然一飛到鍾山的上空，她突然意識到有道無形的結界，擋在了她的前方。
『原來，有結界。』
她似乎明白了什麼，用著雙手拼命的敲打著結界，望著巫山的烈焰，神情充滿焦急。
而就在這刻，她見到巫山的上方，有人正在施展著雨符，傾刻間下起了滂沱大雨。
望著巫山的烈焰逐漸轉小，女子焦急的神情也漸漸緩和起來，她望著高空中施咒的人，卻不知道是誰。
而那人也注意到女子的存在，隨即轉身往南方的九黎之谷而去。
見到這刻，女子突然明白，那人並非神族，也非人族，而是魔神種族。
『怎麼可能。』
她愣愣的說，像是回憶起什麼，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『魔神種族，不是已經都驅逐至山海界了。』
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。』
她心中想著，帶著不解的困惑，從鍾山的上空折返。
而就在她輕輕的降落於山崖的亭台時，卻赫然發現。那身穿雲紋黃冕，腰間繫著照膽刃的男子，正注視著她。
『青兒。』
男子注視著女子，輕輕的喚著，沒有任何情緒。
『妳還是，擅自主張想離開鍾山。』
『我已經召告天下，將妳繼續幽禁在這，為何還離開。』
『軒轅。』女子有些憤慨。
『巫山都著火了，我的四樂器還在那裡，當然要救。』
『是嗎。』男子的語氣，有些詫異。
『所以妳寧可違背詔令，也要去救妳的樂器。』
『看樣子我的詔令，妳根本不放在眼裡。』
『軒轅。』女子有些不悅，對著男子喚著。
『都什麼時候了，你還在堅持那些禮法，不顧那些孩子。』
『這樣做，對得起你常常掛在口裡的仁義道德嗎？』
『青兒。』男子似乎有些惱怒，對著女子喚著。
『要是我下的詔令無人遵守，那我這個共主又有何用。』
『即使巫山燒成灰燼，妳也應該遵守禮法，而非擅自主張。』
他說著，像是展現了帝王的權力，無人能夠對其反駁。
而就在這時，女子像是明白了什麼，冷笑了一聲。
『軒轅。』
『原來火燒巫山，是你設下的局，要來測試我。』
她說著，像是心灰意冷，鄙視著男子。
『原來你重視權力，就如同我那時所說，絲毫沒錯。』
『今日我總算看清楚你的面目，不會再理睬你了。』
她說著，刻意的轉身背對男子，完全不想再見到他。
而就在這刻，她聽見羽翼振動的聲響，正逐漸遠去。
『正妃大人。』一旁的人族侍女，悄聲的對著女子說。
『共主，他離開鍾山了。』
----- 數個時辰後 -----
鍾山·岩礦湯泉
當巫山的火勢被熄滅後，神州大地的夜色，又恢復回平時的黑暗。原本的滿月也被飄動的烏雲遮蓋，只剩下繁星微弱的光，靜靜的在暗黑中閃爍。
在亭台旁的岩群之中，溫暖的蒸氣又不斷從岩縫而出，在最內裡的湯泉之池，女子又靜靜的躺浮在裡頭，注視著上方的繁星。
此刻一片寂靜，只有煙霧不斷從湯泉中冒出，並融化了周遭的白雪。
而女子則神情平靜的浮躺著，感受著湯泉的暖意。彷彿遺忘了數個時辰前的事，她完全的放鬆，沈浸在湯泉裡。
就在這時，人族侍女則帶著衣飾，來到了池畔。
『妳怎麼進來了。』女子睜開了雙眼，詢問著侍女。
而侍女則恭敬的行禮，並將衣飾放置在旁。
『正妃大人。』侍女說。
『共主，要我將這套衣飾，交予您。』
她說著，輕輕的將身旁的衣飾，攤開給女子看。
在下一刻，女子的神情有些震驚，望著衣飾發愣。
『這個，是我的天女衣。』
她輕聲的說，望著衣飾的絲質質地，以及精緻的金紋袖擺。
突然間，她像是意識到什麼，對著侍女詢問。
『共主，他有沒有特別交代什麼？』
她問著，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，要接受男子的詔令。
然人族侍女則默笑了一下，回答著女子。
『共主他留下了口詔，說希望能再見到您，穿上天女衣。』
『還說如果您願意，他就會再來鍾山，與您相聚。』
『妳說什麼。』女子訝異，詢問著侍女。
『共主他，只有說這些，是嗎？』
『是的。』人族侍女答覆，並再次行禮。
此刻湯泉的煙霧依舊從岩縫中冒著，而女子則撫著胸口，感覺到一陣暖意。
『你還是愛我的。』
她輕輕的說，像是明白了什麼，露出釋懷的笑容。
『我也是，愛著你的。』
她心中想著，明白自己的心意，決定要藏在心中。
而這時候，她回望著人族侍女，平靜的喚著。
『為我穿衣吧。』
『是，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答覆，並捧起了絲質絲衣。
而那絲衣，正靜靜的散發著粉色光澤，如同少女心。
女子望著絲衣，依舊微笑著，知道不老的自己，永遠都是少女。
而男子的愛，不僅是因為恩義，更多的是她的少女心。
『原來如此。』
她依舊笑著，在人族侍女的服侍下，穿上了粉色絲衣。
望著袖擺上的金紋，她想起自己的身份，無論何時何地。
她都是天女。
即便天帝將她賜予黃帝，她也還是天女，永遠不會改變。
『妳替我，傳個口信給共主。』
她說著，平靜的從湯泉之池，踩著石階走到池畔。望著鍾山的上空，淡淡的一笑。
『妳稟告共主，我已穿上了天女衣，但還是不願見他。』
『因為我想獨處一陣，不會再擅自離開。』
『就向他回稟這些。』
『正妃大人。』人族侍女有些訝異。
『共主他，其實是希望再見您一面，為何您選擇不見呢。』
她望著粉色絲衣的女子，不明白欲拒還迎的道理。
而這時女子則繼續笑著，望著鍾山的夜色。
『因為，我是他的正妃，也是天界的天女。』
『如果我不見，他不能勉強我，因為我是神族。』
『與方雷氏那個人族女子不同，無須事事順著共主。』
『我與他，是平等的地位。』
她說著，像是下定決心般，順著自己的內心。
而這時候，從不遠處的亭台，傳來了鼓掌的聲響。
原來那位身穿雲紋黃冕的男子，並未離去，一直在亭台裡等候著女子。
他持續鼓掌，眼神注視著，默笑著。
就在這時刻，粉衣女子回望著他，輕輕的一躍，來到了他的跟前，淡淡的笑著。
『軒轅。』
『原來你，始終都在。』
她說著，依舊淡淡的笑著，準備轉身從他的身邊離去。
就在這當下，黃冕男子拉住了粉衣女子的手，眼神專注的望著她。
『青兒。』
他低聲喚著，緊緊的拉住女子的手，不肯鬆開。
而女子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，停下了腳步。
『不要離開我。』
他再次喚著，比方才更低聲，幾乎是耳語。
而女子則回望著他，依舊是淡淡的笑著。
此時兩人目視著彼此，明白各自的心意，已無須言語。
原本被烏雲遮蓋的滿月，又悄然的從鍾山上空出現，撒下柔和的月光。
他們持續的凝望著，並一起默笑著。
在月光下，鍾山依舊冷冽，卻能感受到一股深刻的柔情。
無須出聲，無須出聲，因為深刻的愛，無須言語。
此刻原本停歇的降雪，又開始下起。
在潔白的雪花裡，他們依舊持續的望著對方，都在心裡。
《特別篇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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