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之雲改編小說
曾經,我們在那時代
作者:P.R.C一個平淡的人 PTT ID: INsoarDEEP
第一回:天干十傑
黃沙捲地,金鐵交鳴,寒風吹動旌旗飛舞,夕日飄灑干戈生暉
放眼望去,只見一座座營帳整齊的排列著,就如同戰場上兵馬列陣一般,在距離主營帳約有數百尺處,主營帳前,有著東西南北四座校場,場上金鐵交兵,身影來去,刀光劍影,正進行著不知名的比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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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校場
「第三十七場,五十一號對七十七號!」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朗聲宣道。
在校場右側,一個長髮持劍的青年走上前來,而在校場左側,一個身型瘦弱、戴著笠帽的少年走進場,兩個人走向戴面具之人,向戴面具之人行了一禮,戴面具之人點了點頭,隨後宣道:「第三十七場比試,比試開始!」
持劍青年對戴笠少年抱拳一揖,戴笠少年還了一禮,然後取出繫在腰間的一支長約二尺、形狀奇異的杖子,與持劍青年激鬥起來。
這裡是一處軍營,不,說軍營不大正確,因為這個部隊不屬於任何軍隊,不受任何正規軍隊所管轄,這支部隊是由三位身份神秘的「使者」統率,他們總是戴著面具,主持任何營中的大事,而這三位「使者」又直接聽命於「另一位」的決策。通常這三位「使者」是不會同時出現在大營的,但是,今日三人竟然一起出現,想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。
今天是「天干十傑決定日」。
天干,乃是用以紀年的代號,自古殷商時代始,人們觀天象、察天變,流水風生,萬物動靜之理,演變出干支之學,隱含陰陽五行生剋之變化,十天干,「焉逢」、「端蒙」、「游兆」、「彊梧」、「徒維」、「祝犁」、「商橫」、「昭陽」、「橫艾」、「尚章」,與十二地支合稱干支,而今日,天干被賦予了新的,也是無比崇高的意義:「天干十傑」。
主營帳外,天干十傑的代號被大字書寫在公告欄上,有些代號在後面填上了相應的數字,有些代號則還沒有相應的數字。
這一支神秘的部隊,人人身手不凡,都是出色的菁英份子,「天干十傑決定戰」,就是以互相對戰淘汰的方式,來選出最出色的戰士,並賦予「天干十傑」的稱號。
場中,持劍青年劍招純熟,攻守進退相當嚴謹,甚有法度,而戴笠少年雖然身法頗為敏捷,卻似乎無力進招,只偶爾用那支奇異的杖子擋架青年的劍招,青年劍士看來似乎佔了上風,但仍十分謹慎,步步為營,正鬥得難分上下之時,忽然,戴笠少年身法略略一滯,青年看出少年身法出現破綻,當即一劍削向少年右方,少年側身向左一讓,劍士隨即變招,長劍順勢向左橫掃,眼見戴笠少年已然閃避不及,待要格擋亦已太遲,比賽似乎就要分出勝負。
只見,原先少年的左手一直放在身後,此時移到了身前,極快速的做了幾個手勢,他的動作極快,就在他動作做完的那一瞬間,他的雙手以及那支奇異的杖子就像是被喚醒的靈蛇一般,散發出極為強烈、敏銳、警覺的氣息,原來戴笠少年是個術者,而且從他一瞬間發出的靈力來看,絕對是個高明的術士,少年左右手微微做了個像是合攏的動作,一招「靈霧絕壁」,青色的靈霧將持劍青年橫掃而來的長劍給裹住了,劍士一驚,使勁回奪意欲搶回長劍,沒想到少年出招快收招更快,趁著青年全力回奪長劍,順勢將長劍彈回,劍士一時間重心失去平衡,但是他一個旋身,儘可能平衡身子,同時順勢奪回了長劍,然而劍士已然招失先機,少年一招「驚雷閃襲」直擊持劍青年,青年只得仰面一個「鐵板橋」,躲開這道雷光,一起身正待還擊,只見少年的法杖已然指著自己,看來劍士無法再反擊了。
劍士笑道:「我認輸了,甘拜下風!」說罷對戴笠青年抱拳做了一揖。
少年馬上收杖回禮,道:「哪裡,多承指教。」
戴面具之人說道:「二位表現都非常好,先下去休息吧!」
二人回道:「謝多聞使!」
「第三十七場,勝利者為第七十七號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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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了比試,青年與少年走向校場旁,主營帳邊的休息棚子,那是給一路過關斬將的選手們歇息的地方,那裡已經坐了幾個人,都是已經結束所有賽程,正在等候最後幾場比試結果的,有一位身穿紫衣,頭戴冠的青年,還有一位非常年輕,似乎比那位戴笠的少年還要年輕,看來不超過十五歲的少年,奇特的是,他身上穿著褐色的護甲,式樣非常奇特,和一般軍中所見的厚重鎧甲很不一樣,最後是一位姿顏絕美的女子,她的裝束看來似乎是南蠻服飾,不知怎地,她雖然極美,但臉上的表情卻冷冰冰的,令人望而生怯,在這幾人的旁邊,還有一位軍醫大夫,負責補給等等服務。看到青年劍士與少年術士走來,棚中的青年、少年以及軍醫大夫點了點頭示意招呼,少年術士點頭回禮,而青年劍士溫和的笑了笑,也對棚中眾人還了一禮,只有那女子沒有理睬二人,只盯著東側場上的比試,青年劍士望了那女子一眼。
二人走入棚內,紫衣青年對青年劍士說話了:「你們也比完全部的賽程了?」劍士笑道:「是啊,現在只剩三場比賽,天干十傑的排名就全部出來了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剛才你們打的真激烈呢,我在這裡看的都跟著緊張,好像是自己也在比試一般。」劍士說道:「呵,真慚愧,我雖已十分謹慎,但他的術法運用自如,靈氣吞吐已臻化境,我不是對手。」戴笠少年聞言,抱拳一揖道:「哪裡,是我僥倖稍勝半式。」紫衣青年對那少年說道:「雖然我也是術者,而我卻完全看不出你的流派,但想必尊師一定是位高人吧?」少年道:「我與師姐對師父有過約定,下山後不可透露他老人家的任何事,也不可告訴任何人我們的流派,所以很抱歉,我無可奉告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你還是老樣子,一點也不透露,跟你師姐一個樣,神神秘秘的。」說罷不禁微有慍色。
青年劍士見狀,連忙打圓場道:「唉唉,別這樣子,在這裡的每個人,哪個不是隱藏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呢?只要能為大漢努力就夠了,這不是我們的原則嗎?我們就是這樣的一個包容各種精英,但又彼此尊重,共同效命於大漢的精英組織,應該互相尊重才是呀!」紫衣青年聽了劍士的話,對他點了點頭,道:「嗯,你說的對。」轉身對戴笠少年一揖,道:「抱歉,剛才是我不對,我不該刺探夥伴的隱私。」少年回禮道:「不要緊的。」劍士微微一笑,接著問紫衣青年:「對了,現在其他場的狀況怎麼樣了?」紫衣青年對戴笠少年微一點頭,道:「你師姐現在正在北側校場進行第三十八場比試,是跟那個使弓弩的好手比。」劍士道:「那使弓的好手可著實了得,好幾次任務都多虧了他又準又狠的遠襲呢!」紫衣青年點點頭,道:「是啊,但是他的師姐…也不是好應付的。」說罷,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北側校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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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校場:第三十八場比賽,第六十一號對一百零四號
北校場邊,一位與「多聞使」一樣戴著同面具之人,正觀看著場上二人的比試。
場上,一位身型高大魁武的男子左手持一巨弓,比尋常的鐵胎弓大了一倍有餘,想來男子的力氣著實不小,與之前的比試近身交手不同,此刻場上兩人站的甚遠,男子抽箭、開弓,動作迅捷,流暢無比,箭箭如流星般快速強勁,只見男子的對手卻是個女子,應該就是方才紫衣青年提到的,戴笠少年的師姐了,在這人人身著暗色衣飾的大營裡,這女子給人感覺異常突出。她身著一襲白衣,在風中衣袖飄飄,她的容貌極美,當然,世上長相美麗的女子並不少,然而你卻不會認為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,不知怎地,這女子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,令人無法名狀,簡直便如仙子一般,令人訝異的,她的一頭秀髮竟是銀藍色的,更令人訝異的是,她的手中並無法杖等等武器,竟是一個瓷壺。只見男子面容嚴肅,全神貫注,一箭一箭灌注真力,勢挾勁風,而女子卻隨手化出一道道靈氣障壁將之擋下,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。
男子似乎看出久戰不利,突然間深吸一口氣,大喝一聲,手一揚,瞬間已抽出十支箭,向天射出,隨即又抽出十支箭向天射出,男子不斷重複此一動作,頃刻間近百支箭如雨落下,就是身法再快之人也難以閃避,除非能一口氣格開所有箭,但是男子的每一箭都含著如此強大的真力,加上箭雨落下的勢道,簡直是無從擋起。
女子輕輕一笑,手中瓷壺突然升起,一道奇異的靈力自女子手中發出,注入壺內,壺子微微一晃,隨即將落下的箭全數吸了進去!男子似乎早料到此著,卻仍然繼續射出箭雨,趁著女子的靈力全部用來操縱瓷壺吸收箭雨的時刻,男子右手一揮,嗤嗤幾聲輕響,竟然從手上飛出數支弩!原來男子竟能同時射箭及發弩!女子眼見弩朝自己飛來,勢挾勁風,輕輕「咦」了一聲,原本同時雙手同時持著壺,這時左手抽回,一招「鬱鬱囂焰」發出,將弩給燒成灰燼,落在地上,男子見女子竟能將自己的絕技「箭雨」和「連弩」給輕易擋下,十分吃驚,「鬱鬱囂焰」破解了「連弩」之後,筆直朝男子飛去,男子不得已只得閃避,眼見優劣逆勢,女子已得先機,男子恐怕要輸掉這場比試,但是女子手一收,靈氣場頓時消失,瓷壺也從空中緩緩落下,男子一愣,女子道:「唉呀,本來我還以為我的靈力可以同時維持『收化』和『鬱鬱囂焰』,看來我錯估了自己的能力,這場比賽是你勝了。」說罷對男子一笑。
男子道:「這…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女子笑道:「我說是你勝了。」男子說道:「但…我還以為是我敗了,剛才明明…」女子說:「不如我們請廣目使裁決好了,你看如何?」男子道:「…也好。」
戴面具的「廣目使」沉吟了一會,似乎也難以判斷,女子笑道:「廣目使大人,方才我同時使用『收化』和『鬱鬱囂焰』,已然力分二處,難以支持,最後只得收力躲避他的『箭雨』,勝負不是很明顯了嗎?」「廣目使」沉吟了一會,最後緩緩說道:「本席裁定,這場比賽由六十一號勝出!」女子笑道:「廣目使英明!」廣目使點了點頭,說道:「二位辛苦了,可以下去休息了。」只見男子似乎還有些懷疑,廣目使對他說道:「本席已經做出裁定,是你勝了這場比試,此乃本席之判斷,你不必再有懷疑。」男子抱拳向廣目使一揖,道:「是!」
「第三十八場,勝利者為第六十一號!」
白衣女子與使弓的男子走向主營帳旁的休息棚,男子道:「雖然廣目使這樣說,我還是覺得…有些奇怪。」女子笑道:「怎麼?你懷疑廣目使的眼光?」「不,可是…」
兩人正說話間,棚中紫衣青年走了出來,問兩人道:「你們比完了?我剛剛才正跟你師弟說到你們的比賽呢。」說罷紫衣青年對著正緩緩走來的戴笠少年點了點頭,戴笠少年抱拳向白衣女子與使弓男子各行了一禮,男子也回了一禮,紫衣青年接著問道:「方才你二人的比試是誰贏了?」男子遲疑了一下,女子笑道:「是他勝了,他的弓弩絕技實在了得,我不是對手。」男子眉頭一皺,紫衣青年見狀,問道:「怎麼了,有什麼不對嗎?」男子正待回答,女子卻搶在他前頭說道:「他還在懷疑比賽的勝負到底有沒有錯呢!」紫衣青年奇道:「哦?是這樣嗎?」男子說道:「我只是有些疑惑…」女子揮了揮手,道:「唉呀,就算你心中疑惑,但廣目使大人的判斷是不會錯的,還是說…你覺得勝過我很不可思議?」男子搖搖頭,道:「算了,我相信廣目使大人,」頓了一頓,又對女子說道:「我真是說不過你,雖然比賽是我勝了,但總覺得像是輸了一樣,每次跟你說話,總是有落下風的感覺,真是叫人不痛快,我實在搞不懂,為什麼朝雲受得了你。」
幾人正談話間,棚中那位身穿褐色護甲衣衫,年紀極小的少年也走出來了,少年向眾人抱拳一揖,道:「各位,劉軍醫要我問大家是否需要補給或其他服務,若沒有的話,他要先到東側校場旁邊待命了。」使弓的高大男子說道:「目前不需要了,請劉軍醫不必擔心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東校場旁邊應該也有醫務人員吧?為何突然要劉軍醫過去呢?」少年道:「東側校場在進行天干十傑最後一席的爭奪戰,格外激烈,醫務人手有些忙不過來,才請劉大夫過去支援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白衣女子道:「呵~這天干十傑的競爭真是激烈無比呀…」高大男子道:「那是當然的,參加的每個人都是高手,都是卯足了全力去爭取。」白衣女子掩嘴輕笑道:「可不是嗎?大家都拚的跟什麼似的呢。」男子眉頭一皺,道:「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聽起來怪怪的…」白衣女子微笑搖搖頭,道:「我不過是覺得比試只要盡力而為即可,不希望看到同為夥伴的每個人受傷罷了。」褐衫少年道:「是啊,像東側校場的狀況…希望大家都沒事才好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其實十傑的排名已經大致底定了,只剩下最後的首席和末席的比賽,」頓了一下,又對著白衣女子說道:「但我很訝異,你師弟的排名竟然會在你之上。」女子聳聳肩,道:「師弟比我這個師姊用功嘛,不奇怪的。」紫衣青年道:「是嗎…」
休息棚中,劉軍醫已經到東側校場去了,棚中只剩下青年劍士與那神情冷漠的女子。
那女子從方才到現在都不發一語,青年劍士看了已走出棚外的其他夥伴一眼,確定他們都在聊天,才輕聲對那女子說道:「聽劉軍醫說東側校場的比賽格外激烈,醫務人手調度很是吃緊。」那女子恍若未聞,劍士又道:「你的…你真的不過去看看嗎?」女子沉默許久,最後閉上了眼,仍然是不發一語,青年劍士輕輕嘆了口氣,低聲道:「對不起,我明白了。」說罷便轉身走出休息棚,看他的方向是往東側校場去了,女子聽到劍士離去之聲,睜開眼睛,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眼神有些複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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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側校場。
場上煙塵飄揚,將戰鬥中的兩人給圍住了,看不清楚他們的動作,只有隱隱約約的模糊身影,以及不時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,銀白色的刀光,青紅色的劍影,在滾滾黃沙的布景中,忽隱忽現,簡直是一幅畫,而在場邊主持的是那位「多聞使」。
旁觀者什麼也看不到,只能感受到冷冽的寒氣,肅殺的戰意,是那秋天的氣息,也是戰的氣息,忽然,狂風大作,沙塵布天,吞沒了最後一絲刀光劍影,連交兵之聲也無消無息,只有陣陣的殺意瀰漫在空氣中,一時間,就有如兩軍交陣的前夕,充滿著看似平靜但卻最為洶湧的危機,猶如拉滿弓上的箭,隨時就要迸發。
忽然間,銀瓶乍破水漿迸,鐵騎突出刀槍鳴,打破了令人焦慮難耐的緊繃靜默,漫天沙塵間閃出一抹刀光,並傳出了一聲悶哼,鮮紅色的血滴滴落下,染紅了乾黃的沙地,直叫人觸目驚心,斑斑血跡,洗開了塵霧,劍光刀影猶自糾纏不休,金鐵之聲越來越密,直要把人心都沸騰了,瞬間最後一聲巨響,兩團身影瞬間彈開,煙塵漸漸散去,夕陽照在刀上劍上,映在他身上你身上,映在一個全身是血的少年身上,映在那風中飄動的旗幟上。
地上,有一截染血的刀頭,那是少年身上的血,而他的對手手中僅存半截斷刀,一柄青紅色的長劍指在刀客的臉上,握著劍的手無比堅定,劍的主人全身是血,劍上卻無一絲血腥。
刀客看著地上的斷刀,又看了看少年劍士,迴刀抱拳道:「我認輸了。」持劍少年也隨即收劍回禮道:「承讓了。」
戴面具的多聞使宣布道:「第三十九場,勝利者為第一百二十號!」
那持劍少年身上多處傷痕,先前一直撐住一口氣,儘管傷勢不輕,依舊挺立不衰,此刻勝負分曉,他的身體卻支撐不住了,多聞使見狀,手一揮,場邊的醫療人員連忙衝了上來,將少年與刀客帶到場外療傷,那刀客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,請軍醫先為少年醫治,自己則退了下去。
青年劍士到了東校場邊,趕忙打聽狀況,得知少年劍士重傷,十分的擔心,站在醫療帳外等待,忽然聽到有人奔近,抬頭一看,原來是那戴笠少年,青年道:「你怎麼會來這裡?」戴笠少年道:「師姐聽說醫務人手吃緊,要我過來幫忙,我已經向增長使大人請示過了。」說罷就走進了醫帳。過了好一會兒,劉軍醫和那戴笠少年才從帳內走出,青年立刻上前問道:「大夫,那位小兄弟怎麼樣了?」劉大夫微笑道:「不用擔心,他的傷勢雖重,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,休養幾天就沒事了。」青年原先緊繃的臉綻出了溫暖的笑容,鬆了口氣道:「那真是太好了,太好了…」隨即抱拳對劉大夫和戴笠少年說道:「謝謝劉大夫,謝謝你們。」劉大夫微笑道:「這是我應盡之務,沒有什麼,你很關心同伴,能和你這樣的人共事令人非常高興。」
青年正待答話,忽然聽到鼓聲響起,「咚─咚─咚─…」青年和大夫不約而同的往西側校場望去,只見眾人都開始往那裡去了,大夫道:「看來最後一場比賽要開始了。」青年道:「嗯…」大夫看著青年,隔了一會兒說道:「這場比賽你是一定要去看的,這是規定,快過去吧,這位小兄弟有我們照顧,不必擔心。」青年抱拳謝道:「那就麻煩你們了。」說罷就往西校場奔去,劉大夫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,點了點頭,轉身回到營帳,戴笠少年隨後也進了醫帳。
集合的鼓聲漸漸急促,空氣似乎也凝重了起來,夕陽雖斜,灑下的金光卻依舊耀眼熾熱,彷彿在預示著,這天干十傑的最後一戰,是最後的一場決定戰,但卻是最重要的一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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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側校場
青年劍士奔向休息棚,和其他夥伴會合,只見先前在外邊聊天的白衣女子、褐衫少年、高大男子、紫衣青年都已回來,大家都已回座準備觀戰,紫衣青年對跑回來的青年劍士說道:「你可真慢,大家都在等你呢,幸好沒有誤了時間。」劍士歉道:「對不起,剛剛有點事情,抱歉讓大家久等了。」傳令官問道:「第七十七號尚未歸來,可知他上哪去了嗎?」高大男子答道:「他去協助東側校場的醫療事務,已經請示過增長使大人了。」傳令官點點頭,道:「我了解了。」說罷就走向校場,向主持最後一戰的三位大人通報。
比賽開始之前,眾人都已坐定,青年劍士的目光在那神情冰冷的女子身上轉了一圈,若有所思,女子似乎是察覺了他的目光,看了他一眼,劍士看著她,微一點頭,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,好像是想對女子傳達些什麼,女子似乎知道了青年要說的話,雖然表情依舊冰冷,但眼神變的稍稍柔和了點,她用幾乎無人能察覺的方式,對他點了點頭,隨即把目光轉回場上,劍士也專心準備觀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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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場比賽:第二十八號對第八十五號
耀眼的金光鋪在黃沙上,把校場染成燦爛的金黃色,接近黃昏時分,吹起了陣陣的風,隱隱含著不安的戰意,就像凝固的薄冰,拉滿的弓弦一般,一觸即發。賽場上,最後一戰的兩位主角已經就位,這天干十傑的最高席位競逐者!氣勢果然不凡,光是站在場上,都覺得週遭的氣氛沉了下來,首先見到左側的長髮男子,他的長相俊美,而神情間極為冷傲,尖銳的眼神一如他手中的長槍,薄薄的嘴唇微微泛著冷笑,他的對手,身穿紅黑長袍,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,手持一柄方天畫戟,一雙眼睛澄淨清亮,煞是奇怪!這名青年一眼看去,感覺四平八穩,不甚出奇,但是在平淡之間卻隱隱約約有著一種奇異的氣息在他身上流動,他的神情專注認真,看著他的對手。場邊坐著的是這最後一場比賽的主持人,除了先前見過的「廣目」、「多聞」二使,另外一位戴著面具的人也出現在主持席位上,想必就是「增長使」了,「增長」、「多聞」、「廣目」三使互相對彼此致意,隨後「增長使」站起身來,手一揮,─比賽開始!
長髮男子長槍一抖,搶先進攻,他果然十分厲害,一柄長槍在他手中運使自如,招招疾如閃電,端的是快捷狠辣,槍法精奇,顯然是師承名門,這般如轟雷,如烈火的槍法,不要說常人難敵,就是一流高手也難以招架,休息棚中觀戰的眾人,看了忍不住開始輕聲交談討論。
穿褐衫的少年道:「他的槍法真是厲害。」紫衣青年點頭說道:「是啊,說到用槍,這世界上恐怕很少有人能比得過他,來勢如箭,去如電,槍勢凌厲,難怪能打到這最後一戰。」在一旁的那位使弓的高大男子也說話了:「沒錯,這『常山槍法』知道的人雖然多,但能用的如此俐落狠辣的又有幾人?」頓了一下又說:「看來這下子,朝雲可有得打了…」白衣女子聽到他們三人的對話,竟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,那高大男子皺起眉頭問道:「你笑什麼?有什麼不對嗎?」白衣女子笑道:「我是在笑你,話只說對了一半。」男子疑道:「是麼?那你倒是說說看,剩下的那『一半』是什麼?」褐衣少年和紫衣術士相視一眼,也轉頭看著白衣女子,要聽聽她口中的那「一半」是什麼。
白衣女子淺淺一笑,輕閉雙眸,隨後睜開,看著場上的兩人,開口說了:「你剛才說,他的槍法快捷、狠辣、俐落,少有人能敵,這些都是無庸置疑的,這路『常山槍法』他使的的確極為出色,然而,我並不認為朝雲會陷入苦戰,」女子頓了一下,繼續說道:「他的槍法快、狠、準,是他厲害的地方,然而同時卻也是他的缺陷,他講求極致的速度與力道,但是,過分的追逐力量和速度,使得他的身法、槍法的基礎反而變得不夠穩固,這些在平時是不至於對他有大損的,他更關鍵的問題在於心態不夠沉穩謙虛,過於急功躁進,使得他的氣雖強雖快,卻是虛浮紊亂,平時還沒什麼,但在關鍵時刻就可能對他造成傷害了,儘管他自己並不一定有發現這一點。」聽了這番話,棚中眾人都甚為驚訝,高大男子道:「是這樣嗎?我可是一點都沒發現啊…這麼說來,你認為朝雲整體的精氣神比他凝練穩固,所以不至於陷入苦戰?」女子點頭說道:「正是如此。」男子皺起眉頭,道:「我還是不太能接受妳的看法,朝雲他…感覺情勢不太樂觀啊…」褐衫少年和紫衣青年似乎也不太相信白衣女子的說法,白衣女子笑道:「呵~,我們就等著看吧~」
場上,手持畫戟的青年全神貫注,一招一式接下長髮男子的槍法,他的戟法平淡無奇,然而面對長髮男子這勢如奔雷狂風的槍法,應付起來卻也不見慌亂,他的身形厚實而不滯澀,氣息平穩而不粗重,就像寧靜的大海,看似尋常卻不尋常,雖然沒有猛烈的攻勢,卻是非常沉穩,而且…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長髮男子越戰越是精神,一槍比一槍快速強勁,都快要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了,忽然連出五槍疾刺,青年一一擋架,長髮男子趁勢長槍橫掃掠地,青年縱身一躍閃過,長髮男子手上絲毫不停歇,看準青年身在空中,全身真氣瞬間迸發而出,長槍飛影,氣勢沖霄,一招「蒼鷹舒距」如飛鷹沖天,直擊青年!眾人看得親切,不由得其聲驚呼,只有那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什麼,嘴角微微泛著一絲淺笑。
持戟的青年「朝雲」,面對這來勢猛惡的一擊,似乎並不意外,他身在空中,凝聚全身真氣,瞬間也是全力盡出!兩人勢均力敵,這兩股力量就這麼在空中互相衝撞,激起的力量之大,風勢之強,連遠處的旗桿都不住搖晃,朝雲從空中落了下來,他的表情專注無比,雙手真力源源而出,那長髮男子亦是全力施為,毫不放鬆,一時間兩人相持不下。突然,長髮男子的真氣似乎有點鬆動了,雖然依舊銳不可擋,卻有少許的真氣開始流動變慢,朝雲專注的臉微微一動,雙手向後略略縮了一點,接住了襲來的「蒼鷹舒距」,出乎意料的,在那一瞬間他的身上似乎出現了另一股強勁的氣,和他原本的力量融合在一起,合力迸發,竟然硬是將長髮男子用盡全力的一擊給打了回去!霎時原先對峙的兩力在空中爆裂粉碎!回流的力道之強勁,掃起了遍地的黃沙,漫天起舞,沙塵蔽日,伸手不見五指,只聽得「鏘」的一聲巨響,隨後「嗖」的一聲,有物落地,一直到塵埃落定,眾人方才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。
長髮男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,又驚又怒的看著他的對手,朝雲的表情依舊認真,方天畫戟握在手中,卻已經沒有要繼續對戰的樣子了,在長髮男子身後數丈之處,地上斜插著一柄長槍,那是他自己的長槍,引以為傲的兵刃。
隔了好一會兒,長髮男子才說道:「我…我認輸了…」朝雲抱拳回了一禮,長髮男子輕聲道:「怎麼可能…我…我竟然會輸給你…」聲音雖輕,但是卻充滿恨恨之意,朝雲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,隨後抱拳謝道:「多謝指教。」
增長使朗聲宣佈:「第四十場,勝利者為第八十五號!」
三位使者走了上來,多聞使對兩人說道:「非常精采,你們兩人的表現都相當出色,不愧是菁英中的菁英,希望未來你們能繼續努力,為大漢效命。」兩人同聲說道:「謝多聞使!」廣目使點點頭道:「稍後要進行十傑的頒布儀式,你們可以先下去歇息。」「遵命!」那長髮男子看了朝雲一眼,目光中仍有不平之意,隨後大步走開,朝雲似乎並不在意長髮男子敵意的動作,也走向了休息棚,但是卻似乎若有所思,棚中高大男子對於朝雲獲勝,感到十分高興,他走上前去和朝雲恭賀,他和那白衣女子似乎都是朝雲的舊識,高大男子與朝雲聊了起來。
高大男子說道:「朝雲,恭喜你獲勝!」朝雲笑了笑,抱拳回答:「謝謝你了,子君!」高大男子說道:「這場比賽真精彩,其實剛剛我還有點替你擔心呢,那個人的槍法真的相當厲害,不過你還是贏了,」子君頓了一下接著說道:「尤其是你剛才反擊他的『蒼鷹舒距』,真的反擊的非常漂亮。」朝雲聽到這話,臉上微微一動,但他隨即寧定,笑笑回答:「其實當時我並沒有把握能反擊成功,只是盡全力一拚罷了,因為他真的是我們部隊裡數一數二的高手。」兩人專心的聊了起來,而其他夥伴也各自作起自己的事情,只有那白衣女子注意到了比賽時出現的狀況,還有朝雲臉上閃過的奇怪表情,白衣女子看著聊天的眾人,低聲喃喃自語:「朝雲…」
大風起兮,旗幟飛揚,天干十傑,塵埃落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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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聞、廣目、增長三使共同主持十傑頒布儀式。
多聞使朗聲道:「我們部隊『飛羽』,由大漢名將『關羽』關將軍以及『張飛』張將軍之名命名,立誓效命於大漢,擔任大漢的尖兵,由於各位的努力,我們已經多次為大漢建功,而今日,經由對戰比賽,選出了十位精英中的菁英,我們將授命為『天干十傑』,希望你們領導『飛』、『羽』二部,繼續為大漢效力!」
廣目使說道:「現在宣佈天干十傑遴選結果:
天干十傑:
焉逢:第八十五號,任羽之部隊長 端蒙:第七十二號,任飛之部隊長
游兆:第二十八號 彊梧:第六十一號 徒維:第七十七號
祝犁: 商橫:第一百五十六號 昭陽:第五十一號
橫艾:第一百零四號 尚章:第一百二十號
『飛』、『羽』二部的詳細名單:
羽之部:焉逢、游兆、彊梧、徒維、橫艾
飛之部:端蒙、祝犁、商橫、昭陽、尚章 」
夕陽照在飛羽大營的各地,飛羽的旗幟飄颺在風中,一段傳奇故事,於焉展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