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轅劍參外傳.天之痕 ㄚ龍

三、古事X古鏡X古獸

  撥開樹叢,斬下攀爬在山壁上的密密麻麻藤蔓,眼前出現了一個幽暗山洞。

  「總算是給為師找到了。」師父語氣帶有少見的興奮。

  究竟是什麼東西會令他老人家如此興奮,我挺好奇的走進山洞中。

  很普通的山洞,沒有錯綜複雜的迷宮,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怪物把守在這裡。稱得上特別的,是進來時感覺到特別的冰冷,與外頭氣溫差別甚大,剛進來時不適應,讓身體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  還有一面,在什麼麼也沒有的山洞中,顯得醒目的古樸銅鏡,懸在牆壁上。

  「這就是崑崙古鏡……」師父語氣眼不蓋興奮,出現明顯的顫抖音:「能讓你祖國重新復國的五樣上古神器之一!」

  上古神器?喔,對了!師父就是說要來伏魔山來找神器的。但……

  還有一面「能夠復國的神器……?」

  聽過各式各樣的神器傳說,就是沒聽過有「復國」這項功能的。

  「是的——故書上記載著中原自古有十大神器:鐘‧劍‧斧‧壺‧塔‧琴‧鼎‧印‧鏡‧石。」師父摸了摸鬍鬚,這動作我知道他話還沒說完,果過不其然繼續說明:「由書上得知,只要能將這上古十大神器之中的『琴‧鼎‧印‧鏡‧石』五樣聚齊,就能獲得天下!」

  獲得?天下!

  可以不用殺戮就能獲得天下?!

  「收集齊五樣神器就能獲得天下了呀?真是好神奇!」

  好奇看著古鏡,一方面對新奇的事物感到興趣,另一方面是想知道如何不用殺戮,便能完成師父的復國夢想。

  當我身手要處碰光亮鏡面時,乍然聽見師父的斥責——

  「靖仇,別亂碰————」聽見師父的聲音,我反射性的停下差點釀成大錯的手。師父急忙跑過來:「你太冒失了,這恐怕有機關!」

  「阿?!」

  指尖停下,感受到從鏡面擅發出來的寒氣,這才意會到自己作了多麼危險的行為,好在師父先一步阻斷我愚蠢的行為。

  「唔……該怎麼把它拿下?」師父皺起眉頭,在伸手可得的神器面前,謹慎行事:「你稍候,待老夫研究一下書上是怎麼記載的。」

  師父從衣袖中拿出一冊極有年份的古捲,攤開來的埋首研究著。

  師父也真厲害,可以在袖中放各種書籍也不嫌重,足以跟我背囊中,能收納各種東西的「煉妖壺」想比了。

  「話說回來,這上古神器……」

  端詳了一下,發覺這面上古傳到現在的古鏡,是擁有漫長的年份,但它的「經歷」卻感覺,比不上歷史不到百年的陳國,的皇家寶物「煉妖壺」呢?

  「唔……不行!」傳來師父的警告聲,要我不要亂碰古鏡:「恐怕會有什麼機關————」

  他老人家也真厲害,明明是背對我看古冊,也知道我的一舉一動。

  「喔。」於是,我多退了幾步,到師父認定的安全距離。

  「恩……」又繼續研究了。

  閒來無事,想起剛剛思考的問題,想起煉妖壺的歷史,想起陳國的歷史……

  「師父———」不自覺的脫口問出。想了想師父可以一心二用的看我有沒有搗蛋,應該不自於打擾到他研究的:「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?」

  「什麼問題?」

  得到允許,開始問了:

  「十六年前,爹爹他……」想起從未謀面的爹爹,腦海中模糊的圖案,讓我說起他來有些呦口,「究竟是怎麼死去的?」

  「……你想知道?」師父收起古捲,各位慎重。

  「恩————」師父的莊重模樣,也讓我認真的點頭回覆。

  「好吧,你也已經不小了,那為師就告訴你吧。」師父捉了捉鬍鬚,悠悠說起那些年的往事:「十六年前,師父與你爹號召當時南方遺臣,集結萬餘人軍隊於江南起兵,意圖復興你祖國陳國————

  北虜之君聞知,立即遣兵南下,而領兵之人,正是昔日滅我大陳之名將楊素————」師父的歷盡滄桑的目光,盪起那年的光彩:「決戰之日,為師與你爹得知對手乃是名將楊素,不趕輕敵,便以所有戰力出擊———」

  師父眼神變得莫名。我沒有辦法行容,他似乎也是如此。

  「不料,那楊素竟只帶了二十騎前來!」

  「二十騎———?」腦海中閃過二十與一萬的差別,讓人難以想像那突兀的場景:「那爹怎會敗給他?」

  「靖仇,接下來你聽好———」師父的目光從過去回到現在,語氣從過去陳國將軍便回現在的師父,嚴肅說:「這也正是和以師父後來會去苦學十年之鬼古道術,並嚴格要求你也需修習之因!當日擊潰我們大軍之人,並非楊素老賊,而是他一名擁有陰陽妖瞳之弟子——楊拓!」

  「楊素的弟子……?」完全想不到的人物。

  「更令人心寒的是:後來為師得知,當日此戰不過是楊素拿來給那楊拓當作練習之手用罷了————老賊他甚至最後連出手也沒有!」

  「什麼————?」

  同樣作為弟子,無法想像一個晚輩,居然打敗了師父以及萬人大軍。

  「我軍全軍覆沒後,為師與你爹爹身受重傷,各自逃生,你爹娘半路不幸被收到,最後壯烈犧牲……」師父仰起頭,對著上方嘆息:「至於你之所以能夠沒事,是因老夫事先以自己襁褓之孫,與你暗中調換,你才因此僥倖揀回一命。」

  「對不起,師父————」

  聽見前因後果,更能感受到師父的犧牲,是多麼的偉大。

  「楊素已於十多年前病故……但它那可怕之弟子楊拓應仍在人間。你若不好好學習鬼古道術,使自己有能力與之抗衡,那我大陳可真復國無望了。」

  這麼厲害的仇人擋在復國之路上……感覺更沈重了。

  「是的,弟子明白了————」

  「恩,明白就好————」師父很滿意我的回答,露出欣慰的一抹淡淡笑容:「別辜負了你死去的爹之期望!」

  師父又重新拿出古冊研究。

  而我沈浸在過往中不能自拔。楊拓,將是這道路上最大的敵人。

  「嗯,老夫大致明白了。」

  沒注意到時間流失,師父的一聲把我拉回神器崑崙古鏡前。

  「師父,應該要怎麼做?」好奇心湧現。

  師父收起古捲,收起前人的結晶。來到古鏡前,按照書上的方法執行。

  「你看著————」

  師父呼出一口大氣後,運行起內功,伸向鏡面的那隻粗糙老邁左手頓時變得有些通紅。處碰鏡面,不,是處碰到鏡面前方的那團寒氣。

  忽地,冷慄寒氣肆虐而出,驚的我連忙後退。

  只見師父左手發出的灼熱氣息,與寒氣相互碰撞,紅、藍兩道氣息交錯、抵銷、交融在一起,變成七彩霧氣,俄頃化作陣陣白煙排出,消失。

  「嗯,這就行了————」師父擦去額頭上的汗水,語氣有些喘息。向我解釋剛剛作了什麼:「書上記載:『此鏡寒氣甚重,須先以炙勁將其森寒之氣化去,方可拿取。』」

  「喔~」好像有些聽懂,了吧?「可以直接拿起來了?」

  「嗯。」師父瞄了辛苦驅散寒氣的古鏡一眼,隨即又看向了我:「你來將它拿起吧……老夫看看接下來我們該怎做。」

  師父又拿出古捲,自顧研究起來。

  不過~我發現他老人家雖在看古冊,目光其實是在我與崑崙鏡上。

  明明很想要馬上摘下上古神器,卻把這最後,最有意義性,復國的第一步交給我執行。這是師父對於故國的忠心,也是對我的期望,更是我心中的重擔……

  甩甩頭,先把未來的煩惱放在一邊,眼下任務是「☆拿起上古神器崑崙鏡」。

  鏡面呈現我與師父兩人。鏡面呈現我走上前比例放大的模樣。鏡面呈現我伸出雙手去取的模樣。鏡面大半被兩隻有點髒的手蓋住。鏡面上出現一隻魔獸。

  魔獸!啪啦啪啦~~~

  當我看見崑崙鏡上出現一隻奇怪的魔獸時,響起陣陣雷電交加的聲音。

  這絕對不會是拿神器時,應該出現的配樂聲!

  我與師父迅速的往後退,退到洞口附近處,師父張開雙手護在身前。

  從古鏡中吐出的一團濁氣,不斷放大、放大、放大,擴散成需要仰頭觀看的土色氣圈時,圓向內擴張,填補上空虛的那一部份,繪出一隻——

  一根巨大大的尖刺、長在人面但絕對不是人的怪物身上。兩邊肩膀上也有著不小於頭上那支的恐怖尖角,雙手當然也不像人的,是對可怕的爪子。

  人形模樣止於上半身,牠的下半身是羊的身形,身上長著茂密長毛。而其大小,把算得上寬闊的山洞,佔據大半以上,宛如一座小山。

  「怎麼回事……師父!」

  「人面羊身,頭生尖角、體發長毛……可惡——」師父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,緊張的暗罵一聲後,驚恐的說著:「這……這是上古魔獸饕餮……為什麼書上都沒記載此事?」

  古人不會出來說明,饕餮也不會給予時間問古人。

  「吼~吼~」饕餮兩聲低吼,令整個山洞都在顫抖著。

  原本饕餮是如沾水的墨畫模糊不輕,現在輪廓漸漸清晰。

  「靖仇,你快逃————師父也非此饕餮對手,你趁現在他還未成型之前快逃阿————」師父發出前所為聞的咆哮聲!

  師父知道自己贏不過,會死。而我,怎能聽話獨自逃跑呢!

  「師父……可是……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師父————我們一起攻擊他吧!」

  此刻師父發出強大氣魄與饕餮相對,這是他準備全力戰鬥的意思。

  「你……你快走呀————究竟要為師說幾次?」

  師父無奈嘆道,他也清楚知道勸不動我的。

  抱歉了,弟子就是如此的任性。

  「師父,不要!要逃我們一起逃————」我毅然決然的拔出背上桃木劍。

  突然,師父消失了。

  頸上感覺到一陣劇痛,緊接著左右兩邊的世界前進,饕餮巨大的身形在縮小,師父那蒼老的身影也正離我越來越遠。

  「靖仇,別怪為師……你根本不知道饕餮之可怕!」

  師父的聲音遠遠傳來。我覺得頭好痛,意識快消失了。

  「呵……既然天意今日亡我陳輔,我就於你一同封在此洞之中吧————讓咱們兩個老東西……」

  糟糕,師父不可以!

  眼前一黑,什麼也聽不見了。

 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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